主催说鸣沙文修完才有封面 ……我去爆肝了(ಥ_ಥ)
下周过鉴定T_T
手感还是没回来,看见鸣沙就很想剁自己的手……愁
先阁主轻松一下……
[蔺靖]夜半点灯
一 蒙烛(中)
江左位于通州,通州潮湿,入夏又暑热,只有萧常这一路人。领头的人叫袁浦,年不过十八,本不过是个蒙挚麾下的百夫长,在北境作战勇猛谨慎,又遇上天子亲卫重编,他忠心大胆,有手下真章,这半年来不知不觉就做到了侍卫长,仅此于大梁王的旧部亲信列战英。
这次萧景琰微服出巡,列战英要在宫中压阵,就是他随侍。
眼下他骑在马上向“萧常”进言:“公子,前方便是长苏河了。”
“长苏河?”萧常松松挽着缰绳,低沉的声音里有些怀念的笑意,“原本不是这个名吧?”
“陛……公子圣明,”袁浦解释道,“这河上个月才改名,其实倒是江左盟里的一桩悬案。”
萧常笑意更明显了:“江左盟里还有悬案?都是土皇帝了。”
他说这话倒是真的打趣,没别的意思,可身边的人听了好悬没滚下马跪下去请罪。萧常看到他们神色不对才明白过来:“不要紧,我不过随便说说,你接着往后讲。”
袁浦定定神,才往后面说:“江左盟前任梅宗主威望甚高,自他卸任,江左盟做主的是个老者,以前跟着梅长苏的,江湖都喊十三先生。原本梅宗主之下也有别的人,是个叫飞流的小子,俗话说不欺少年穷,这飞流是琅琊榜上有排名的高手,江湖上的人也不敢惹他,只是他心智不全,让他接任江左盟却是不成。十三先生暂代盟主之位,很是勉强,不得已拿了一个锦囊出来,说是梅长苏卸任前留下,说谁能做好上面的事,谁就是新的盟主。江左盟立时群雄激荡,纷纷赶赴江左,不多时人就齐得差不多了,一日刚刚入夜,十三先生道,是时候了,可以起船了。……”
江左盟的一艘大船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入了江,向东流。
子时,月近中天,浓郁的月光几乎可以流淌下来,飞流仰头看着月亮,脚踏小舟纹丝不动,指尖沾染了些新鲜的泥土,嘟嘟嘴道:“像个油盘子。”
小舟仓内有零星笑语传来:“飞流可是饿了,这里还有点心。”
声音温婉清灵,堪比长琴声声,一双素手撩开帘子,月色里的姑娘容色绮丽,眉目温柔,杏眼含露,唇色朱丹,轻声劝道:“十三先生让我们先走,必是有道理的,你看,给你准备好多好吃的呢。”
却是消失在坊间的宫羽。
飞流看也不看她,没趣得踢了一个核桃进江水中。
宫羽无奈又好笑,给他递了一捧,飞流这才揉揉鼻子,一边吃一边用核桃壳打水漂。
他年纪轻轻却功夫极佳,琅琊榜里已是高手榜第三的人物,几片核桃壳也让他打得一窜老远,涟漪一波波扩散,又在江水波涛中撞击回荡,碎成银光粼粼。
宫羽武艺也不差,明亮月下看得清楚,心有所伤,默默无语。
不久她却觉得有些不对,那江中波浪变了颜色,更有什么自上游游下,比他们的舟走的更快,不一会就要接近船尾。
飞流蹲下身,垂头捞了一把凉凉的江水,眼神警惕起来。
宫羽这时也确定了,这是血的颜色。
远远的,还能瞧见大船的一角,飞流跟宫羽不约而同地望向来时的方向,渐渐的,一点明光闪现,越演越烈,最后在江水涛涛中,燃烧成比月光更明亮的烈火!
“……谁又知道居然江左盟的船也能走水呢,饶是英雄好汉也被困住,只有数十个会凫水的跳了江,剩下的人几乎都死在了那艘船里,包括那位十三先生。”
萧常只当在听朝野趣闻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之后几日,那些会凫水的人的尸体,被渔民捞了上来。”
萧常冷哼了一声。
袁浦说道:“此后,江左越发不平静了,但领头的差不多都死光,一下子各门各路耽于安内,倒也没什么人闹江左盟,只是有人心里不平,找了道士在江边做法,说这江水里万千冤魂,是要出事的。这阵仗太大,不但江湖里流传,百姓也听说了,大概是梅长苏之前在此地太有声望,这河从那时起就成了长苏河,说是可以压住江河里的厉鬼。”
萧常说:“你怎么看?”
“无非锦囊是个幌子,十三先生是梅长苏的忠仆,听他吩咐设计把闹事的头头都杀了,再自杀给江左盟撇清一下,如今江左盟至少能得到半年喘息,总该决出谁是盟主了。”
萧常未加点评,只在心里道:这必定不是小殊的计策。
“公子,这酒可真够劲啊。”右后方的侍卫边听故事边喝酒,已经下了一坛子,他自忖千杯不醉,竟熬不过酒劲上头了,“不如,我们回去的时候,再买几坛子?”
因是在外出游,萧常并不打算有多严苛,这要是在行军,足可以军棍打死了。
“袁浦,你看好他,别让他惊了马。”
其他几个人也笑道:“老胡啊老胡,等你酒醒了可有好戏可说咯。”
萧常也浅浅笑了起来。
林间有人高歌:
我有一壶酒,天落一方春。
桃蕊染晨露,佳酿换三文。
三文布衣艄,江雾沾湿襟。
酒须尚还在,鬓边霜也白。
我笑他齿老,佝偻江边走。
他道我新暮,酒不待人故。
连山水无涯,林涧鹿人歌。
春芳风不老,旧事几人说。
桃叶新折枝,公子手中鼓。
渔火晓天星,花叶绘丹青。
酒醉不知日,故人执花来。
谈笑何晏晏,月中夜游仙。
韶光好景寒公鹭,
锦瑟瑶琴楚子衿。
那声音有些耳熟,落拓几分、酒意几分、肆意几分、伤怀几分,合着隐隐绰绰的林间叶声,却也好听。萧常听得那歌声没了才问:“这是通州的民谣?”
袁浦不知,还是另有人出身通州,道:“属下幼时并非听过这般民调。”
萧常点点头,不再追问,却有新的马蹄声自后方踏叶而来,他们皆望去,是茶铺就分开的那位白裳公子,躺在马背,手里转着一个空的酒坛,嘴里衔了一片叶子,吹出刚刚林中的歌谣。
萧常停了马,其他人也不再走,都有了几分警醒,怕这人是缀在后面的刺客。
蔺晨的马自顾自的往前走,都在了几人中间蔺晨才恍然得跳起来:“你们这是要做什么,打劫啊?”
萧常看着他,眼睛里亮亮的,却也冷:“竟又遇上了先生。”
“什么遇上啊,这路谁都能走,你们走的太慢了。”
萧常策马几步上来:“先生姓蔺?”
“可不是。”
“这么说起来,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也同我说起一位姓蔺的先生,”萧常将蔺晨打量了一遍,微微抬起下巴,越过这人走到前面,“游戏人间,潇洒不羁,为人很让人头疼。”
“哦,”蔺晨扇子展开,“我本家,你还知道他什么?”
“他在琅琊山,离江左不太远。”
“好巧好巧。”
蔺晨话音未落,众人数丈开外突然一声长啸,然后几声雷响,顿时沙土飞石遮天蔽日,其中一股恶臭的味道,多闻几下便手脚发软。
萧常第一反应是去看那位蔺先生,以为是他的埋伏,却只看见眼前一黑,被人扑下马去,滚了好几圈才陷在草泥里。这些不过数息之间的事,顷刻所在的一小段路都被烟雾笼罩,隐隐有风声过隙。
萧常是有身手的,一脚踢在来者身上,手肘狠狠磕在对方下巴,就要脱身,没想到对方武艺之高,不是军中拳脚之流,避开必中的一脚,头也不知道晃到哪里去,逼近萧常的是温热的吐息和一缕淡淡的青草香气。
“诶诶诶,别打了啊你,现在有人要坑我们,我们不能自己先打一顿啊,”蔺晨废了老鼻子劲才压住人,赶紧开口,“我知道你是萧景琰,我就是蔺晨行了吧……”
萧景琰眉头紧缩,要开口,又被人一手捂住:“等等,你别说话,这烟有毒。”
萧景琰却没听他的,挥开他的手,朗声道:“袁浦,烟有毒,带着人见机行事,我暂无碍。”
半晌,传来应和声。
这般蔺晨要被他气笑了。
“活该毒死你。”
萧景琰低声逼问:“蔺先生何故要与我遇上。”
蔺晨恨铁不成钢,抱着这位大梁的皇上又在地上滚远了几圈,坚持捂住对方口鼻,丝丝缕缕的长发都垂在指缝里:
“嘿,本公子可是来帮你渡劫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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